「哟?在找呼吸器吗?这就还给你,修葛罗斯殿下。!!!超!速!首!发」

    夏加将呼吸器还给了修葛罗斯。

    修葛罗斯接住后,急忙的将它含在口中呼吸,其狼狈的模样全然不似一位王子殿下。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罗斯,并不是修葛罗斯。」

    修葛罗斯在喘过气后,立绝否认了夏加对他称呼。夏加对於他的否认并感到意外,就算他再怎么没有经验,也知道一位逃亡中的犯人是绝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夏加只是保持着脸带点兴奋的微笑,并且将手伸进了口袋,想要拿出那个圣堂为捕捉犯人而制造出来的东西。

    「这位王子殿下,你的身虽然没有王者的气息,但曾经在人民之的你应该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负起责任才对。」

    蓝得尔板着脸,说着平日从克里斯那学来的漂亮话。

    不过这种大义凛然的语气及字眼通常都只能招来犯罪者的不耐及愤怒。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王子殿下……你们,请滚离我的家园。」

    仗着自己及费娜尔的脸还戴着面具的优势,修葛罗斯决定打死也不承认他的身份。

    「哼,曾经高高在的人竟是如此懦夫,王公贵族都是这等人物吗?」

    蓝得尔有些愤概的说着这些刺耳话语,而一向鲜少与人接触的修葛罗斯对於这番话语当然没有任何忍耐的理由,但为了怕一出口就激动得曝露身份,修葛罗斯选择了沉默不语。

    见到修葛罗斯没了反应,早已认定两人身份的蓝得尔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费娜尔的身,他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小妹妹,你就是迪雅哥?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呢?你难道不知道这位王子殿下曾经犯下何等罪恶的事情吗?」

    蓝得尔语出惊人,修葛罗斯猛的吸入了一口气,他立刻紧张的转头看着在他一旁本名为迪雅哥的费娜尔……不出所料的,对於任何关於她的事情都十分敏感的费娜尔在现在果然是一副惊讶、呆滞的表情。

    费娜尔这次并没有躲在修葛罗斯的身后,而是站在他的身旁。费娜尔并不胆小、懦弱,在次那个老人出现时,之所以会被保护在修葛罗斯背后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境所致,那阴暗的天色,冷冽的雨水、诡异的老人足以让平常人退却叁步了。

    在一开始,眼前两个穿着全铠的陌生人的出现的确是让费娜尔很惊讶,而在清楚的嗅到他们与修葛罗斯大人之间的敌意关系后,她也自然而然的紧张了起来──我会好好保护修葛罗斯大人的,这句话原本一直存在她的心中,但在蓝得尔说出那个名字后,意识的乱流又直入她的脑海之中。

    那个名字令费娜尔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她几乎确信了这个名是属於自己的,但是那属於费娜尔的记忆却又阻止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段记忆与那沉淀在心中的“残存”相比,是多么的清晰可见。费娜尔自己知道,这是她快陷入另一个“她”的前兆。

    压着狂乱的意识,费娜尔带着渴望的眼神走近了蓝得尔,完全不顾修葛罗斯的叫唤及阻止。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在哪里出生?我的父母亲是谁?我到底有认识谁!请你告诉我……拜托……」

    蓝得尔疑惑的看着眼前女孩脆弱的脸庞,说道:

    「这……你是失忆了吗?」

    女孩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某一年的生活,以及一个连自己也不能够确定的名字……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都好混乱……」

    「嗯……」

    听完了女孩的自述,蓝得尔还迳自胡思乱想的同时夏加就拿着一颗透明珠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干嘛啊?」

    蓝得尔带着怒气看着夏加,而夏加却是将珠子扔给了他,带点责怪的说道:

    「你忘了晶片的事情了吗?真没想到你比我还混。」

    在当初,身为王子贴身随从的加洛被逮捕后,圣堂就用魔法让加洛一五一十的说出任何一件他所知道的事情,尽管在还未用魔法前,加洛也还是答应了圣堂愿意配合任何的索问。因此,他们在出这个任务前也得知了一切的事情。

    「我只是忘了而已。」

    蓝得尔不服气的看着夏加。

    「你拿“真实之眼”看看那个女孩的额头!」

    蓝得尔将那颗珠子放在右眼的前方,眼前的修葛罗斯已经将女孩拉到他的旁边,两人脸孔的面具在“真实之眼”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容貌是与通缉画像无异的五官,而那少女的额头也正镶嵌着紫色的菱形晶片。

    那种晶片据情报所指是一种极为邪恶的链金物品,晶片能够任何一个人的记忆及人格,并且消除原本的自我意识,而且这种亵渎帝的晶片如果不是运用什么特别的方法的话,其失败率是极高的。

    看来这个女孩是被殖入了什么莫名奇妙的记忆了?

    「唉……小妹妹,或许我们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有关你的身世的事情,但是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圣堂,就还有希望能够知道任何你知道的。」

    蓝得尔摆出善意的笑容看着费娜尔,而她却已经听不到了蓝得尔所说的任何话语,她又陷入了那种近似疯狂的意识混乱的情形。

    四周的人都变得好高大好可怕,一切景物都扭曲在一起,整个思绪如风暴般袭卷着身体里每一个角落。

    「费娜尔!」

    修葛罗斯收紧了自己交叉抱着费娜尔的双手,不断呼唤着她的姓名,试图将远离的意识拉回来,但是费娜尔在他的手里还是不断的挣扎着。

    在他们前方的两位见习骑士还以为是女孩想要逃离王子的手掌心,他们两人一下子就将女孩及王子分开,并且将后者狠狠的踢到一边去。

    「看来正义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蓝得尔抓着女孩仍然在抵抗的身躯,大义凛然的说道:

    「小妹妹,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你现在所拥有的记忆只不过是这个恶魔所捏造的,完全不值得相信!」

    「咳咳……蓝得尔!你的废话真多,平常比我还混的家伙别到这个时侯才给我耍帅。」

    「这才不是耍帅,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而感到兴奋罢了。」

    「嘿,是啊。」

    夏加突然将一个水银色长状物体扔给了修葛罗斯。

    「听说你以前有练过枪术?」

    修葛罗斯在接到手之前就使用了血之契约来增加自己的力量,这重达六十五公斤的长枪可不是能轻易的拿在手中的武器。

    在看到修葛罗斯稳稳接住了那柄长枪后,夏加及蓝得尔两人赞叹了一声。

    「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蓝得尔现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修葛罗斯的身,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嘱咐女孩留在原地等他们,之后就放开了原本抓住女孩的双手。

    「你是要一对一还是一对二?要我们再叫我们的前辈过来吗?」

    修葛罗斯慢慢的站起身,许久未掌握的血之契约的能量还在身体里到处碰撞,在适应了一会儿后,他才发出豪语:

    「你们两个一起来!如果命运要我败,那我今日不管怎样都会有相同的果实。」

    修葛罗斯在说完了句话后就撕开了脸的薄皮面具,以其曾经被烧伤的真面目示人。

    此时此刻并不是修葛罗斯不愿再装下去,而是因为他看到那颗名为“真实之眼”的玻璃球……一切虚伪的东西在真实之眼面前都只是可笑的玩意,就连恶魔伪化成人类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自己那由链金术制成的面具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

    他将水银长枪大力的甩向一边,原本只有五十多公分的长枪一下子就变成了制式长枪的长度。在午后阳光的&26190;照下,水银长枪更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茫。

    其实可以带着费娜尔逃跑的,但是修葛罗斯并没有这么做,他认为今天这样的情况是一种契机,也是一种对他的考验……所以他选择了战斗。也或许是他藏在内心中,身为王子心高气敖的本性让他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这会直到没有任何办法的时侯?

    虚晃了几枪,平日间偶尔的练习还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他还没有完全忘记以往的枪术。

    「准备好了吗?」

    夏加问着。

    正当修葛罗斯要回应时,他却看到了费娜尔以跑步的速度奔向森林的背影,这让他起了一种几个月来的自然反应──追!

    看着第二个消失在森林的背影,两位见习骑士在呆了呆之后也随即拔腿奔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脸则是莫名奇妙的愤怒。

    两人长久训练下来的底子使得他们很快的就追了修葛罗斯及在更远处轻松穿越在森林中的费娜尔。

    「别想给我逃跑!」

    夏加的脚力稍微在蓝得尔之,他首先抓住了修葛罗斯的肩膀,但是在修葛罗斯却在转身之际回刺了夏加几枪。虽然夏加已经做了回避动作,但是在侧腹部仍然难以必免的被擦出一道伤痕。

    这并不卑?,而是战术的一种,夏加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才会中招。夏加并没有用简单的治疗术治疗伤口,而是选择不留馀力的追去。

    短暂的交锋并没有让追逐赛结束,跑在最前头,原本应该被轻易追的少女在最后关头并没有让后头部队接近,她在之前最要紧的时侯就把长裙的下摆撕裂,变成了不妨碍脚部行动的短裙。

    至於后头的叁个男人,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后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了,而被两位见习圣堂骑士围攻的王子殿下,其身已经是血迹斑斑,原本好的礼服也变成如碎布般挂在他的身。

    身患宿疾修葛罗斯在这样耐力的竞赛下很容易的败下阵来,此时的他已经头昏眼花,双脚不断的如抽筋般不自然的抖动──不过,他仍然没有停下来。

    「我的天啊!那个小妹妹也太夸张了?在树林间这样跑步竟然就像是没有碍一样,整个过程都没有减速下来。」

    夏加一边追在修葛罗斯后面一边说着。

    「应该是有什么人特别教导过她?」

    蓝得尔也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速度输给了一个女孩。

    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对於修葛罗斯失去兴趣了,修葛罗斯在他们的眼里甚至与关在监牢内无异,反倒是那个女孩麻烦许多,为了要将她平安带回去,他们就不得不等待女孩的体力透支了。

    不过计画总是赶不变化。

    森林中的魔物竟然会在这个时侯突然出现!甚至在夏加及蓝得尔刚查觉时,五头魔狼已经扑到他们的身!而修葛罗斯也不好受,因为有叁头也扑在他精疲力尽的身体,在他刚要举枪将魔狼扫开时,他却在馀光中看到有一头魔狼往费娜尔的方向奔去,魔狼的速度也在费娜尔之!

    「不行……不能让这群畜生碰到费娜尔!」

    修葛罗斯在心中咆哮着,在之前血之契约所能达到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极限,那大部份都作用在压制他的宿疾,不过这时他将那原本用在保护自己身体的力量取消掉,改以将血之契约所有的力量都分散在身体的每一处。

    修葛罗斯猛的推开了腹部及大腿的的两头魔狼,接着他不理会还在咬着他肩膀的魔狼,以着比刚刚还快许多的速度追费娜尔,并且以长枪迅速贯穿了原本意图对费娜尔不利的魔狼。

    他没有提着长枪的左手很快的就将费娜尔紧紧抱在怀里,接着又随便找了一个树木用背部撞去,那原本深深咬住肩膀的魔狼嗷呜了一声后就昏死了过去,而原本在它嘴巴下的肉躯则是已经血肉糊了。

    修葛罗斯靠在树,他渐渐的瘫坐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知道他已经过度使用了血之契约这份力量,充斥在身体各处的疼痛已经让他感受不到费娜尔撕咬他左臂的痛觉。

    「只要费娜尔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在短暂休息了不到十馀秒,那两位圣堂骑士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对於现在的修葛罗斯而言,无疑是来自於地狱的声音。

    「还是有机会的!」

    修葛罗斯在这样的痛苦下仍然开始寻找四周仍够隐藏起来的地点,在看到一个山壁间的小缝时他急忙抱着扎挣不停的费娜尔滚到那个地点,并且放下银枪用双脚及双手紧紧夹住她的身体,以避免她制造出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幸好这个地方的确很隐密,修葛罗斯在阴暗处看到他们的身影远离时心中喜悦已经快溢出喉咙外,他觉得好高兴好兴奋,他与费娜尔又可以回到那个平凡、欢愉的生活了!没错、没错啊……那他现在是怎么了?喉咙好乾、好热……费娜尔的颈子好白好漂亮好可口!

    修葛罗斯感到他的脸庞流淌着温热的泪水,但他还是想咬下去、咬下去、咬下去!让那血与肉交杂的腥味充斥在自己的嘴巴里!

    「命运,请问您能改变命运吗……?」

    「没错……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修葛罗斯高高举起了右手,大姆指与食指夹着的魔法水晶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射出七彩眩丽的光茫──

    ……

    同一时间,在同样的烈阳照耀下,修德。阿尔宁正站在克特国首都城的城门前,他正在排队捡查的队伍之中。由於近几个月来不断传出魔物伪化成人类的事件,要进入这种大城市里前都会有像这样的检查站,这对於旅行者来说可是一件很不好的消息。

    「怎么都冬天了还这么热啊?南方地区真是莫名奇妙的地方!」

    排在修德前方的旅行者发了一阵牢骚,但现在的温度在曾经历过瓦瑞奇特域洗礼的修德身还不算什么。感到汗水不断的滴落,修德用手擦了擦脸的汗水,在碰到某一个曾经青肿的地方时,他仍然感到一丝刺痛。

    想当初,修德再次踏离乡之途,他从故乡带出来的临别礼物有叁样──一记右勾拳及两封信。

    因为圣堂张贴通缉单的关系,图拉村人早已得知迪雅哥被亚岚王子当作人质的消息,他们从迪雅哥的父母得知了她身体变异的事情时也只感到她很可怜,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想法。在修德一回到重建后的故乡后,村民们就拉着他,要他诉说迪雅哥在失踪时的过程,在船受到海贼攻击的那段,有为数不少的村民都说「要是你顺着迪雅哥的意思就好了」。没错,修德也是这么认为着,所以他很自责,但是也有另一群村民说「你尽力了,你也很辛苦了」……这并没有消除掉他的愧疚,反而更放大的加深了他的痛苦。

    修德的母亲蕾妮,她只是静静的将他拥抱在怀里,修德心中满腔的悔恨就毫无保留的吐露给了蕾妮。那天晚,他哭得很大声。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他只不过是想要维持现况罢了,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在改变?四周的一切,身旁的朋,一切都在改变。

    抑郁了几天,他就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及几位熟识的大人自己要再次离开村子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挽留,只是告诉修德一个消息──“亚岚首都的学院将在圣星历一八四五年九月二十五日重新募集学生”。他们要修德如果遇到还不知道这项通知的故乡同伴时,告知他们。不过修德并不以为意,因为在乡人告诉他这份消息的那天是圣星历一八四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足足还有一年的时间,那些准学生们的消息应该不会来得这么迟钝。

    即将要离开前,修德在村口收到了岚斯特及杰纳斯这两位任性少年的父母要他转交给两人的信,及原本很体谅他的迪雅哥的父亲一记右勾拳,狠狠的一击后,凯兹还很热血的说道:

    「这一拳是灌注在你身的寄望,下次回来可千万别再是一个人啊!」

    虽然修德对於这句话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他也的确很感激凯兹对他的特别祝福。

    「下一位!」

    检查站的卫兵的高声呐喊拉回了修德的思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轮到他了。

    「名字?」

    「修德。」

    「嗯,去第叁营帐检查。」

    卫兵飞快的写下修德的名字后,就用食指指着挂着叁号字眼的营帐。

    这种检查其实很简单,并没有想像中的繁复,营帐内的圣堂人员用一种名叫“真实之眼”的玻璃珠看入访者一眼后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修德很快的就从营帐里出来,在进入城市前,经过刚刚那个检查站时,那个卫兵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位小姐,你跟刚刚那位老气的家伙是同伴吗?」

    「是的,我叫作黛安。」

    修德看了那个自称为他同伴的女性一眼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入城市的大门,全然没有等待的意思。

    他被名为黛安的少女纠缠的时间是在叁天前,他在刚离开瓦瑞奇特域时曾经与她演一部英雄救美的传统戏码。在一个热带密林里,少女被十来支魔化猿猴疯狂的围攻,虽然她的武艺还算不错,但是凭一把轻薄的细剑是难以对付成群的狡滑魔物的……也就在她最危难的时侯,修德就提着那把巨剑出现了──解决庞大数量的弱小生物一向是他的专长。

    事后,少女只淡漠的说了声谢谢,脸仍然是冷冰冰的,一点诚意也无法让人感受到。

    修德并在意这方面的礼貌,他只是随口祝福了少女一句话后就继续前往他的目的地,他想要在那个克特国的首都城市里采购旅途必要的物品及食物。

    修德原本认定他与那位使细剑的少女应该已经各自奔波才对,但在十分钟过后,他就发现少女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十公尺左右的距离,由於少女没有进一步与他接触的意思,所以他也并不以为意,而月夜森林中众多的低等魔物也逼迫着他不去思考少女的意图。

    直至一夜,在一连串战斗中,令修德感到奇怪的是──那位少女不管在他处在多么危险的困境里,她从没有再提起过那把细剑与之合力的动作,这的确让修德感到略微的不愉快。也因此,修德在第二天的正午就在森林道路中的一个转角的树木后面逮到了少女,他立刻对少女加以询问,然而少女则是面无表情的指着他,说「免费的保镖,取材的灵感。」少女也是在这时对修德透露出两人曾经在一个海港城市里见过面,而他则是那位无礼的听客。修德在想了许久才回忆起那在酒的事情,而他在之前也想像不到身为吟游诗人的少女台及台下的对比竟然是如此的深刻。

    在城里采购着旅行需要用到的杂物的修德在这时才想到,他是刚刚在城门前才得知了少女的姓名。

    一切都准备完毕后,修德一手扛着沉重的旅行包包,在向路人询问了酒馆的位置后就往那个方向前进。他很喜欢去那里,不仅有酒喝,也有许多情报,虽然是真真假假,但也好过孤陋寡闻。

    在酒馆前的告示板贴着许许多多逃犯的图像,每个人头下面都会赏金,捕捉这类犯人的工作大多都是赏金猎人的,但偶尔也会有冒险者接取这类危险的工作。

    修德很容易的就面找到了亚岚王子修葛罗斯的图像,他的尺寸是属於一级要犯的尺寸,而迪雅哥的图像则在附属在修葛罗斯那张图像的右下角,面注明了“人质”这两个字眼。

    他的手慢慢的摸向图像的迪雅哥,在碰触的一瞬间,吟游诗人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酒,容易伤身,尤其这种年纪。」

    听到这句话,修德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黯淡,他没有回过头打声招呼就迳自走进酒馆内嘈杂的场面。酒馆里头很吵,人群喧闹喊着醉话,台的中年吟游诗人难听的嗓音及琴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修德随便找了个空出的小桌子坐了下来,而黛安则是自动自发的坐在他的面前。

    「不去唱吗?」

    修德跟一个穿着曝露的服务生要了一瓶招牌调酒后随口问道。他的确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声喉。

    「没那个心情开心了……」

    黛安语气低沉的说着,一抹悔暗出现在她冰冷的外表。以她现在这副模样,修德猜测着黛安可能曾经受到了什么打击。

    在简短两句,没有下文的谈话后,修德默默的喝了一口刚送来的招牌调酒。还不赖。

    酒馆内的消息总是五花八门的,有政事、时事、情事……这些只能算是鲜小的一部份,也并不是让人们能够热衷於讨论的事情,而真正能让人民兴奋的是那一小撮被喻为勇者的冒险者们。

    在传闻中,那个冒险队伍里有着剑术迅急如暴风之名的红发剑士、法力无边有着魔女之名的黑发魔法师、箭无虚发的年轻精灵少年、身形◇悟拥有如熊般力气的褐发斧斗士。

    他们的做过的事情很多,但大部份都是在帮助大陆人们的传统勇者举动,在最近,他们甚至还帮助了某个村庄的居民们击退了一位高等魔族率领的十来支中等魔族。这听起来很厉害,但是修德知道还有许多人能够有这个实力,只是没有去台面做给人们看罢了,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有其他事情是更为重要的,他们不愿意干下这番没有报酬的苦差事。

    听着四周愈来愈夸大的勇者谣言,修德也从人们亢奋的对话中得知了最近真的有一位魔王出现的消息,这无疑的是勇者话题的催化剂,也让人们的话题延伸至某种近乎可笑的幻想。

    在人们谈论到最**、火热时,一个明显喝醉酒的少年粗哑嗓音突然打断了这个气氛。

    「你们说够了没有!?难道全天下只有他们有能力拯救这个世界吗?你们这群令人啼笑皆非的乡间小民,就是成天只懂得躲在这里喝酒,才只能在这里成天哀叹自己不如人,羡慕别人创下的事迹!」

    这一句句都是在挑衅人们的情绪,但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却只是大声的笑着,一些原本因为这番话而生气的冒险者、旅行者也被当地居民拉着在耳边说了一些话,而转为不屑却又好奇的看着那个发话的少年。

    修德的目光也在那个少年身,少年的头发是曾经熟悉的黑色,五官也是令他眼熟的模样──林克。

    修德有些惊讶的看着林克,而黛安也盯着那个方向。

    「认识?」

    「曾经……」

    修德不太敢确定那个人就是林克,尽管外表特徵一样,但是那个语调及动作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在兀自惊疑中,修德也发现了林克的左眼的眼珠像是不自然灰尘的黑色。

    林克又在醉酒中说了几句话,但这次他的话语完全沉没在酒馆内的喧闹气氛中。

    修德想了一会儿后,他站起了身打算要去跟林克打声招呼,虽然在以前的冒险队伍中,在他们四人中就只有他与林克不甚熟识。

    不过他才刚走了几步,酒的双扇门就被大力的推开,那撞击的巨响带来的并不是酒客的怒视,而是居民们带着暧昧的视线及外来者好奇的眼神。

    来者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长发及其同色的眼眸,“他”的五官纤细,配在一张小小的脸蛋显得极为合适,这位意外拥有女性外貌的少年正是伊路亚,他这张漂亮脸蛋倒是修德少数记住的几个“外人”。修德与伊路亚两人除了第一次在山洞里见过面外,他们在普得利岛其实也有一餐之缘──在一间海鲜特产料理路边摊里,两人意外的同桌,伊路亚嚣张的个性也同样意外的与修德十分合得来。

    伊路亚风风火火的快步走到醉得快摊睡在桌的林克,他绷着一张脸,抓起林克的领子就将之从椅子拉起。看了看,伊路亚紧皱着眉头,低声骂了几句粗话后就大力的甩了林克两个巴掌,但这并没有使林克醒来,反而是让他更加陷入迷茫的醉意,而施暴者似乎也知道会是如此,他只是将林克扶在他的身边,让林克靠在他的肩膀。

    「唉!真好啊,有这种天天都会来酒馆将喝醉的老公扶回去的老婆……啊啊,为什么我家的就不是这样?」

    这番无礼的话语应该足以成为伊路亚行凶的理由才对,但是伊路亚却只是给了那些人几道恶狠狠的白眼后就没有更多的动作,这应该也代表着伊路亚对於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感到十分习惯了?修德如此作着猜测。

    在伊路亚扶着林克离开后,修德也随之结帐,走在他们的后头,而黛安也一言不发的走在修德的旁边。

    「伊路亚。」

    修德叫唤了一声,而前方那人在回过头看到修德时也并没有陌生的感觉,尽管几个月不见,两人还是觉得对方没有距离感。

    「好久不见了呢,修德!」

    伊路亚面带开朗的笑容对着修德,去除伊路亚粗鲁的表面,他就是这样的人。

    待修德与黛安走近后,伊路亚就用肩膀一直撞击着林克,这让他的身体更显得摇摇欲坠。

    「喂喂!给我醒一醒啦!你的老同伴都来看你了!」

    伊路亚的呼唤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丝的作用,林克只是发出一阵酒醉后特有的糊语调后就没了反应。

    「啊啊,他就是这样,一喝醉了不到早是醒不来的。」

    「没关系。你们从什么时侯住在这里的呢?看刚刚那群酒客的反应,你们很像住很久了。」

    「别提那群酒疯子了,这两个多月来我看到他们就讨厌,要不是这里有我家族的人在,他们早就被我收拾得服服贴贴了,以后见到我肯定不敢再说那种心的话。」

    修德微笑了一下,原来伊路亚的本性并没有改变,而是因为家人的管束才收起自己的爪子。

    「这个女的是你的同伴吗?我对她很像没什么印象。」

    伊路亚看着黛安,善意的问着。

    「我跟修德在前几天才刚刚认识,我的名字是黛安。」

    还未等修德说话,黛安就已经自作主张的介绍着自己。

    修德并不否认,他只是看着林克,无声的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伊路亚知道他的意思,他在修德与黛安的面前叹了一口气。

    「他的左眼已经瞎掉了。」

    伊路亚面带遗憾的说道:

    「圣堂的狗屁魔法只会做做表面功夫,他们并没有把林克的眼睛真正治好。」

    一时之间,短暂的沉默笼罩着叁人,忧伤的气息还尚未传播,整个气氛就被原本被认定的可怜家伙所打散。林克突然又开口大声喊着酒醉后的嚣张话。

    「那个什么什么魔王算个什么鬼东西!老子一拳就能把他干掉了……嗝……只要一拳……一拳就***够了!」

    伊路亚哈哈笑了几声,他肩膀移了移位置,让修德及黛安看到林克醉睡的脸庞。伊路亚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坏笑着问道:

    「你们看他现在像什么?」

    修德连想都没有想就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而黛安则是在瞟了一眼后毫不留情的说道:

    「等着勇者来修理一顿的小角色。」

    「哈,是吗?」

    愁怅的表情突然出在伊路亚女性化的脸,修德不觉得奇怪,只是感到意外。

    「林克在这几个月里就像这样子拼命喝着酒,然后天天被我抬回我的家中,也天天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那让人很难相信,但是我却相信了,因为雅婷也有这样差不多的经历……只是林克的经历更加平凡更让人觉得无奈、可怜而已……啊,对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过夜呢?我家那个死老头在城里还算有声望,让你们吃一顿饱,安心睡一觉是可以的。」

    「不了,我还有要事,等等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修德笑一笑,拒绝了伊路亚的好意。

    「呵,你真是个尽职的好队长呢!祝你一路平安,最近就连这附近的森林里都出现了不少魔物。」

    「不用为我担心,在路我一个人已经解决了不少支了。」

    说到一个人时修德将目光放在黛安的身,而后者正在看着路旁的小吃。

    「喔?」伊路亚惊讶的看着修德的脸,及背后挂着的巨剑,豪迈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

    「在以前遇到你时都没机会见识到你的剑术,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下次再见面,我可要来跟你讨教讨教几招。」

    在挥别了扶着林克准备回去宅中的伊路亚后,修德也走向夕阳的方向离去这座克特国的首都城,黛安则是在他的后头静静的跟着他,全然不抱怨他们又要在外头露宿一夜。在这个时代的夜晚,马车是禁行的。

    修德与黛安在森林黑暗的道路中仅凭月光的照明一前一后的走着。

    「那两个人都是你以前认识的好朋?」

    「认识,但都不算熟。」

    「他们是那种关系?」

    修德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就连原本不断走动不脚步也停了下来,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令人有种说不来的诡异了……

    修德转头看了黛安一眼,对的是单纯疑惑的眼神。

    思索了片刻时间,修德的脚步又迈了出去,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黛安也没有追问,只是觉得无所谓的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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