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介於黄昏之刻,在一天之中港口酒馆里就属这个时侯昏暗,但对於已在酒精池内许久的旅人、冒险者及水手的人们而言,眼前发生的事情是一目了然的。

    或许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但在女孩那带着哭腔的微弱嗓音出现在酒馆里时,不知为何的,整个酒馆竟停下了大多数的噪音,一个个因为酒精的关系像小孩般好奇又兴奋的盯着那对由女孩单方面拉扯的男女及应该是那位少女的兄长。不过,有别於那些长期出航的水手以及路过港口的旅人,一部份的港口居民们则仅仅只是以着看闹剧般的眼神扫了一眼后便不予理会,因为他们知道那位少女的某种病症正在发作,他们倒想看看这个女孩今天又想玩什么把戏……那对兄妹早在十天前来到这个港口城镇时就已经闹得城里的保安官接连警告了。

    少年的手臂被少女的双手紧紧抓住,在少女身后的兄长满脸愠色,要不是因为忌惮那位保安官曾对他下达的警告,这时他早已经冲前去狠狠的将眼前的年轻冒险者修理一顿了。

    修德在那一瞬间的错觉过后很快的就将错谔的情绪调整回来,他摇了摇头,想将这样荒诞的画面从脑海中扫去,但他的眼睛仍然还是没有办法从女孩的面容离开。不论以哪个角度而言,这个女孩的相貌都与迪雅哥不相似,但就那对眼睛,那副认真的神态简直就像是他那位好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的模样,这让他认为那副面皮及金色长发都像是假的一样。

    带着疑惑,修德情不自禁的将左手手掌往她的脸抚去,但他这个动作很快的就被另一支手掌打断。

    「别碰她,她……我的妹妹不是你这等人碰得起的!」

    在略微呆滞后他很快的就看清楚了这个手掌的主人──女孩的哥哥。

    「对不起。」

    被以这种近似暴力的手段打断动作,修德虽然感到有些不愉快,但是一想到他刚刚的动作的确是能以“轻挑”来形容,所以他还是道了歉。在这同时,他也感到微微的惊讶,眼前看似懦弱的青年的力气竟然能让他因挥舞大剑一阵子的关系而长满老茧的手掌感到一阵麻痛,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以一点蛮力将右手臂的一对小手移开后便退了几步,眼前那对变得呆滞的认真眼神似乎因为他的动作的关系闪过一丝慌乱,之后带着泪水愈来愈明显的展现在脸的表情。

    「等……等等!你别离开……再让我想一下,一下下就好……我一定能够想起来你是谁啊!」

    女孩想要再过去抓住少年,但他的哥哥却紧紧的从后头抱住她,不让她有动作的机会。青年一边对女孩说着安慰的话语,一边凶狠的看着修德,但显然那位青年并不高明於嘴巴方面,那位女孩仍然激动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难以理解的话语。

    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出足以担当酒馆娱乐的闹剧,但对於修德这样的当事而言则是感到一头雾水甚至头痛,他在对於女孩的行为及言语感到疑惑的同时也微微的失望了,因为在他以往的认知里,迪雅哥是不会有像这样带着泪水歇斯底里的女性神态,她在平常更擅长於绷着一张脸或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甜蜜笑容。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女孩此时冲着自己的模样,他忽然感到有些怜悯的在青年随时会扑来的表情下走了过去,但没能走几步就被一位明显是城里的居民所阻止。

    「不想惹麻烦的话你就别过去啦!」

    那个中年男子一把就将满脑子问号的修德拉到了一椅子,而修德在看到那位女孩终於安静下来后也乖乖的坐了下来。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得跟他打一架啊?」

    「啊?」

    修德发了个单音,但还未等到他发话,那个中年男子又径自说起话来。

    「哈,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是刚进来这个城里的!这也难怪你不知道……那个看起来紧张兮兮的青年可是这个城镇里有名的暴力份子呢!」

    「暴力份子?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而且还带着妹妹?」

    听到他的疑问,中年男子裂嘴一笑,说道:

    「对,就是因为他那个妹妹!费娜尔!」他突然状似可惜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她得了精神焕发症,也就是这里有问题………唉唉!可惜啊!亏她长得这么漂亮,就像是森林里的妖精一样,但是竟然发了疯!」

    这番话语让修德一震,他带着无法相信的表情看向那位正恍然的低着头,嘴不知在念着什么的女孩,他对於女孩的遭遇感到同情,不过他这样的表情看在那位中年大叔的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嘿,那个女孩可不是全疯了喔!她其实在平常都是一副很讨人喜欢的乖巧模样,只有在偶尔的时侯才会变成这样。」

    他手指了指忽然带着惊慌的表情四处张望的费娜尔,她的哥哥似乎想要带她离开这里,但是她却怎么样也不肯离开。

    「不过或许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的关系,在第一天入城后她出外买东西时就被我们城里几个尽作歹事的小伙子拖到小巷子意图强暴!要不是我看到急忙去阻止,费娜尔可能就得终身以泪洗面了!哼哼──」

    他得意扬扬的挺了挺胸膛,不过在他发现了眼前的少年并没有附和他后便不禁气脑的缩了回去。

    「总的来讲啊,也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费娜尔的哥哥罗斯,那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青年才会变成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唉……隔天早,罗斯就找了他们,然后在保安官的看监房里突然向他们拨洒了散发着恶臭带有腐蚀性的药水,这一下去,他们当场哭得呼天喊地!哈哈……就连妈妈都叫出来了呢!」

    听到这个叙述,修德对於那瓶药水感有点熟悉,但想了一想又觉得这应该只是巧合。

    「那罗斯后来怎么了?」

    修德还记得像这样闯入监牢内伤害囚犯仍是违法的行为。

    「只关了一天。」

    看到修德惊异的表情,男子笑道:

    「那群小家伙平常就干尽了坏事,那些药水没直接泼在脸留下疤痕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敢“花钱”申诉阿?」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让修德苦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办法看到费娜尔小妹妹单独出现的身影了,罗斯就变成整天跟在她旁边,就像古龙在守护它们的财宝一样,我们一跟费娜尔说几句话,罗斯那小子就会用一种警戒的眼神瞪着我们,假如碰到了费娜尔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还会用一点暴力手段将镇民推开……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臭小鬼哪来的这么多鸟力气!」

    他喝了一口酒,生气似的大力放下,这跟修德先前的发泄举动完全相同,但这次那位中年大叔并没有遭到任何不满的瞪视。

    「在费娜尔正常的时侯那还好,她还会阻止那个阴沉暴力的哥哥,但她的毛病一起来,那个性简直就跟原本的性情完全相反!刚刚她那个情况还好,之前在大街发作时简直就是兄妹俩一起疯!费娜尔在那个时侯会在大街小巷里乱窜,有时侯还会像猫咪一样爬屋顶胡乱喊着疯话,不止扰人安宁,而且还常踏坏别人的屋顶……唉唉!罗斯更是个大麻烦,虽然他的本意可能是要阻止费娜尔胡闹,但他却总是追不到,而且还用他那身怪力推伤了不少市民,每每到最后都是费娜尔自己恢复正常,一边哭着一边跟我们道歉的走回罗斯的身边。老实讲,每次我们想讨个公道的时侯,看到费娜尔那张脸、那副表情就狠不下心啦!」

    看了看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不断叹气的模样,修德不知道他是在为了女孩的遭遇或是为自己及这个城市的居民感到无奈……他这副低沉叹气的模样也让修德如同受到感染般也暗叹了一口气,望向那位正被罗斯紧紧抱住的费娜尔,心里又突然浮现出迪雅哥的身影,这让他觉得讶异外又有一种对於现况无力的感慨。

    看着看着,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随口就问:

    「请问……」

    先生还是大叔?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他立刻做了选择。

    「先生,我是第一个让她莫名奇妙指认的人吗?」

    「不,你不是第一个哟!」

    「喔?那……」

    听到这个答案,修德一下子就觉得精神全来了,他仍然觉得那位让他有某种错觉的女孩与迪雅哥有着某一层关系,而对於这件事情唯一的情报恐怕就是前几位被女孩“认识”的人。不过修德显然没有想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让那位思想丰富的中年大叔有着另外一层根本性的误会。

    大叔一边贼笑着一边说道:

    「呵呵,但至少也是第二位!」

    中年大叔抬起手来比了比贴在酒馆的的一张肖像。

    「那个年轻小子是亚岚国十大富翁的第叁位,范特西先生在前阵子失踪的义子──阿法拉。在前几天,费娜尔在街看到这张画像的时侯也是像刚刚一样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甚至还在范特西先生的面前说他的义子的本名不是阿法拉,而是另一个名字呢!哈哈……」

    修德压根儿就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在中年男子将手指指向那一张肖像是他就感到一阵失落感……苦着脸笑了笑,肖像的人有着红色头发及忧郁阴沉的面容,那个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物,这也就代表着费娜尔的行为只不过是单纯的疯言疯语而已。

    在与那位中年男子打过照面后,修德就起身转往门口的方向,在离开前又偷偷的望向在罗斯怀里的费娜尔,她那不知所措带着泪痕的面容仍然让他对於女孩的病症感到同情,但已不在留念了。

    走出酒馆的门口后,街边的魔法街灯也在同时亮起,以两旁前后一双魔法街灯为单位,一对对的往修德的前方亮起,那也正好是归回故乡的方向。

    突起的光茫让少年的眼睛感到些些刺痛,他眯着眼睛,微微抬起头来望向有几缕乌云的星空,带着自嘲的笑容,低声的自语:

    「就这样……回家去……」

    罗斯……也就是亚岚国王族的耻辱,被圣堂下令全面搜捕的罪恶王子──修葛罗斯,他在那位触动自己怀中女孩记忆的可恨少年离开后便带着她缓缓得离开了酒馆。

    女孩的名字叫作费娜尔,但这仅仅只是那位王子强硬冠的名字,女孩的本名其实是十分男性化的,但修葛罗斯却运用了某种方法让女孩相信了自己是这个名字的拥有者,甚至几乎不自觉的完美扮演着修葛罗斯心里的“她”。

    拥有着在链金术方面高级水准的他依照前人留下来的笔记制造出了一种可以装载自由设定的记忆的菱形晶片,他将自己以前所知的那位已故女佣的记忆设定进去,甚至为了个人的执念而从死去的“她”的头脑中取出某个关键部份,这虽然对於“记忆”方面没直接影响,但是却能够将“她”的人格更加完整的重现。

    虽然因为拥有“血之契约”的人类还不足的关系,这个晶片能够安全、完美的安装在一个**身体的成功率在理论只有四成而已,而十分显然的,当初他在船安装在女孩身的晶片并没有在那四成之内,而承担失败的后果所造成的后遗症就是偶发性的记忆混乱。

    这已经是值得庆幸的结果了!

    但是在这样子的记忆混乱状况下,女孩似乎还隐隐记得自己以前所认识的人、事、物,这让修葛罗斯非常的不安,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然后离开他……

    想到这,修葛罗斯便不禁搂紧了在一旁的费娜尔,手下的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修葛罗斯低头细看着她空洞的双眼,他知道费娜尔仍然还处在那个记忆混乱的副作用……他现在也得等费娜尔自己苏醒过来了。

    修葛罗斯就这样搂着费娜尔缓缓的走出了城市外象徵性质的围墙,并且顺手将贴在面对自己的通缉单撕成碎片。在离城市不远的森林里有座小木屋,那就是他们目前的居所。这间小木屋是那位救援他们的船长临时借他们居住的,但因为那位船长极少来到这个木屋的关系,所以以现在来说算是易主了。

    滴答一声,一滴雨水落在修葛罗斯的脸,接着愈来愈来多滴落在两人的身,他拉着费娜尔迅速的躲在一个枝叶茂盛的树下。

    修葛罗斯很快的就感到脸部不舒服的黏腻,这种改变容貌的极薄面皮虽然是非常的清爽、透气,但是其缺点却也份外明显,而这个缺点在多雨的港口城市也是极不方便的。不过好在这种链金产物很容易的就能够从脸部及头发褪下。

    正当他想用手掌来抹去那份粉末时,一个温热的小手却已经提着手巾在他的脸擦拭,露出那还带有叁道爪痕因为爆炸所伤的面容。当他低头望去时映入眼中的是带着歉意露出原本面貌的费娜尔,那头原本是金色的长发也在这时被雨水洗净回原本漂亮少见的水蓝色。其实费娜尔原本的头发并没有这么长,而是因为修葛罗斯的私欲而以药水来回洗而成。

    修葛罗斯轻轻的抚费娜尔的长发,若说她现在还有哪一点不像“她”的地方……那就是她的耳朵──似是拥有一半精灵血统的她有着与平常人类相比略微尖长的耳朵,不过这对可爱的耳朵平常都是被隐藏在长发下。

    「对不起……王子殿下,费娜尔又给您添麻烦了……费娜尔这次又是做了事情?城市里的人一定也很困扰……?」

    费娜尔低着头,泪水仍然在眼眶里打转,但其眼神却不再空洞,里头藏着深深的自责及悲痛。

    他的费娜尔又回来了。修葛罗斯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现在这样子却也让他起了“偷袭”的念头,这是他第一次想这么做。

    修葛罗斯缓缓的搂住了低垂着头的费娜尔,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的菱形晶片,接着又点点的落在眼皮、脸颊及唇角……吸入了女孩的芳香,嘴唇的软嫩触感令他兴奋了起来,但在他睁开眼睛后却又被直刺心坎的痛楚泼了冷水。

    身为承受方的费娜尔仍然被他的动作所刺激,紧闭的双眸及潮红的脸颊还是那么诱人,但是修葛罗斯却轻易的从这张脸看出了深沉的“不愿意”。

    「对不起……我……」

    费娜尔摇摇头,阻止了修葛罗斯的道歉,她挂着渗有一丝丝无奈的笑容,说道:

    「王子殿下,您不需要这样……您是我的主人,而费娜尔则是自愿服侍您的女仆。」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态度……修葛罗斯开始后悔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将“她”的意识如此完整的重现,他只需要在水晶动一点手脚,眼前的费娜尔就能够成为自己的恋人而不是女仆……

    看着眼前深藏着阴霾的费娜尔,修葛罗斯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让费娜尔将自己的身份与妓女划等号……

    「哈啾……!」

    突如其来的喷涕声让修葛罗斯的脑袋呈现出短暂的呆滞,过不到几秒钟,细雨纷飞的森林里就传出了一个青年爽朗的笑声。

    费娜尔在一旁羞红着脸,由於没有从小到大接受传统女仆训练的关系,她着急得大叫了出来:

    「您……您别再笑了!」费娜尔一把拉起仍坐在地笑着的王子殿下:「趁现在雨小了就快点回去,家里可还有我的精心杰作,要是冷掉了,您就给我试试看。」

    「用敬语当称谓威胁人,实在没什么魄力。」

    「又不会怎样。」

    修葛罗斯的嘴角轻扬了一点,他脱下外衣遮着在两人的头顶,缓缓的在森林中步向那个“家”。

    这样的日子,能够成为永恒的话那该有多好……

    修葛罗斯的梦想就是如此简单──与在药草学有着深厚学识的费娜尔两人共同生活在一个鲜少人打扰的小天地里……

    不过他在最近却有种预感,那个预感会毁掉眼前的一切。

    就如同为了应和他沉重的心情,在与费娜尔同住的小木屋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个披着灰色斗篷的单薄身影是修葛罗斯所认识的人,在过去他曾有与疾风盗贼团长期合作的经验,而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担任他与盗贼团的连系人。他这样的经验也是圣堂对他所认定的最大罪行。

    「你先躲到我后面去。」

    费娜尔点了下头,顺从的躲到他的身后。

    修葛罗斯回头温柔的看了费娜尔一眼,在回过头后就转变成了审视侵略自己地盘的狮子。

    「萨姆尔老先生,我不知道您用什么方法找这个地方,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快点离开,我现在已经决定断绝与你们疾风盗贼团的关系了!」

    严厉的口吻针对着眼前的疾风使者,但那位老人却像是没听到般,硬生生的说出另一句毫无相关的话语。

    「现在的生活不错?王子殿下……比起在宫里的拘束,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你这样的人。」

    这段话令修葛罗斯认为萨姆尔是在暗讽他现在身为圣堂死囚的逃犯身份,属於年轻人的那份怒火慢慢的延烧至脸,他不禁大吼: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与修葛罗斯相比,萨姆尔的脸反倒是一片平静。

    「我并没有想说什么。」萨姆尔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圣堂骑士们对你的搜捕行动很快就会来到这个并没有设立圣堂分会的港口城市,你最好做一点心里,并且考虑任何一个有可能让你安心的住所。」

    修葛罗斯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疾风老盗贼,他那话中话可一点也没隐的意思,这几乎是明明白白的邀请他前往疾风盗贼团的老巢!真的过去的话,那岂不是就得回到过去那种没有自己的想法,活在他人的阴影下的日子吗?

    「他们……圣堂的猎犬绝对嗅不到这个地方的!」

    「喔?」萨姆尔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头:「我这不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吗?」

    这句话倒让修葛罗斯一下子就无话可说,因为萨姆尔现在就正在他的眼前,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修葛罗斯就这样与萨姆尔对视着,他的右手轻轻的伸到后头,安抚着因为不安的关系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费娜尔。

    「收下。」

    老人轻掷出了一个魔法水晶给修葛罗斯,他认得这个东西,这是他与疾风盗贼合作时经常使用的,只要将这个魔法水晶大力的丢向地面,疾风盗贼团的魔法师就可以以那个地点为座标轻易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再见了,王子殿下……」

    萨姆尔注视着修葛罗斯,他的身体渐渐因为空间转移魔法的关系慢慢的粒子化,白色的粒子在周身围绕着,直到最后一刻,萨姆尔才淡淡的看了费娜尔一眼。

    剩下的两个人在雨中默默的站了几分钟,打破沉默的竟是修葛罗斯一连串激烈的咳嗽声!在他身后的费娜尔吓得赶紧将手抚在他的背后,一边拉着他回到屋内,一边着急的喊着:

    「王子殿下请赶快进屋子里去,您的身体是淋不得雨的!」

    在激烈的咳嗽后,修葛罗斯感到胸口愈来愈闷,他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但仍然觉得呼吸困难的他不由自主的发出难听的喘鸣声──这是气喘病的症状!

    这从小到大的病症修葛罗斯不可能没有准备,深知他常苦於这种遗传病的费娜尔很快的就移往另一个房间,翻找着他自己调配的药品及呼吸器,而注视这个着急的娇小背影的修葛罗斯则是紧紧的握住手掌心中的那块魔法水晶。

    我啊……我啊……绝对不会放弃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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